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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话人偶之子2

琥珀再次叹了口气,但重新抬起头时,身上突然出现了压倒性的惊人魄力,连噬都反射性戒备起来。

不只强盗团,沙维斯等人在讶异同时,各自往后退开一步,三分警戒地看着少年。

“我说,你们都给我闭上嘴。”琥珀语气一转,变得比任何人更加冰冷,比往常更不近人情,像是霜雪般没有任何温度,“你们让『我』用这种方式苏醒,已经让我很火大了,真要把我惹火,管你是不是母舰,我『阿克雷』直接让所有东西永远沉入海底。”

说着,他转向了噬,冷漠地继续开口:“这几百年来,我看过的人模拟你们整支强盗团都还要多,所以,给我闭嘴!否则你身后那些人就会永远泡在这里的水槽里,包括你在内。”

“你——”美莉雅一个火大正想冲上去发飙,黑影的豹与克诺同时拦住她。

“琥珀⋯⋯?”青鸟有点迟疑。

“你们也别说话。”语气稍微放软,琥珀淡淡说着:“我的时间不多了,麻烦配合一点。”

“⋯⋯什么意思?”不是不想配合,但是青鸟听到好像不太对劲的话,整个人突然又浮起那种不祥的感觉。

“你们还不知道吗?”在上头看戏的女性打断了青鸟的问句,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很随意地笑了笑,“不知道『阿克雷』怎么形成的吗?”

“⋯⋯”琥珀无语看着上方的女性。

“别用这种眼神,会让我感到更有趣。”女人干脆飘了下来,虚无的身体在几个戒备的人身边转了转,然后停到无人的空地,“阿克雷被害死时候,脑部被严重破坏了⋯⋯幸好当时我们备份了他的记忆数据,复制了阿克雷的『大脑』。但是啊,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做不出来和『阿克雷』一样的存在。每个人偶不是无法接收大量讯息而自毁崩溃,就是产生了记忆冲突而暴走,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方法。”

“什么方⋯⋯”

“想知道的话,就下来呀。”

女性脚下出现了黑色的通道口,她就这么开开心心地蹦跳进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强盗团的人一点犹豫也没有,立刻跟随而下。

“⋯⋯你希望我们跟下去吗?”

先开口打破沉默的是波塞特,他看着好像变了个人的少年。

对方身上出现了难以言喻的深沉力量感,那是只有最顶尖的能力者才会拥有的。

但眼下不适合追究,他就和沙维斯一样按下了疑惑,然后发问:“不管你是琥珀还是阿克雷,我都尊重你的决定。你希望我们下去,或是不希望我们下去?”

他知道,接下来“莉丝”要告诉他们的,估计就是“琥珀”的所有身世。

但是琥珀的样子看起来不像乐于告诉他们,否则打从一开始,他们就会知道。

停顿了片刻,琥珀才缓缓开口:“都到这种地步了,说什么鬼话,走吧,全部人都一起。”

青鸟想了想,小跑步跟上所有人,然后一把抓住琥珀的手腕,“放心,我会陪你的,你还是琥珀,没变。”

“在下也会陪着你们的。”大白兔晃着耳朵,红色的宝石眼睛看着用冰冷伪装自己的孩子。

“唉⋯⋯”

琥珀这次是真的叹息了。

............

踏入通道,青鸟等人看见“莉丝”与强盗团在不远处等待他们,像是算准他们肯定会下来般自信。

“既然你们通通都下来了,那让我们继续聊天吧。”

莉丝背着双手,像是玩耍似地悠闲漫步继续往前走,完全忽略自己只是影像的事情。“阿克雷死亡之后,我们发现他是被暗杀的,头部严重受损,就像你们在其他地方发现的人造人或尸体一样,死得很不像样。明明是个能够创造世界的人呢,却如此天真就被身边的间谍给杀害了,死的时候也没有留下其他迹象,怎么也找不到凶手。”

“我有疑问。”

被打断了叙述,莉丝回过头,并没有显露不开心的神色,反而好奇地盯着开口的波塞特。

波塞特无视弗尔泰对他投来的担忧视线,很直接地说道:“既然是家族要抢权力资源,照理来说应该占有的是阿克雷的脑袋吧,我相信依照你们的技术,拿下阿克雷脑子的方法多得是,包括复制什么记忆人格,甚至洗脑让他成为己方的人都可以,没有道理直接毁掉他的脑部才对,这样不是毁掉最重要的资产吗。”

“这真是个好问题呢,我们也百思不得其解,但是都过了几百年了,事情的真相早就无法找出,只能说,他们杀了阿克雷这是事实,最确切不过,至于其他的动机,谁能知道。”

停顿了片刻,莉丝继续说道:“我们复制的人格记忆,也是提前准备的,所以并没有当下的相关信息。虽然并不认为会用上,但阿克雷毕竟是人类资产,为了预防万一,在所有人劝说下由第一家族亲手复制过唯一的一次,也仅只有第一家族可使用并保管,谁知道会用上呢。”

走在一边的青鸟发现女性又用诡异的眼神往琥珀瞟,他立刻挡到琥珀前面去⋯⋯虽然只能挡一半。

“好吧,言归正传。”耸耸肩,女性对于以前的事很不以为然,“被家族袭击时,我们才发现阿克雷另外设下一些屏障,没有相应的系统、或是相应的人,第一家族的毁灭武器是不可能随意启动的,要经过很多复杂的指令和手续,于是我们只能迎战,并牵制那些忘恩负义的家族们,直到我们近乎死绝,才让母舰沉入海中,脱离所有家族的掌控⋯⋯那之后,又过了很多年,人偶们一边阻隔叛军,同时慢慢复苏一些事物,也让我重新苏醒,我们取出了阿克雷的『备份』,试图制作一个新的『阿克雷』,重新解放整艘母舰,好毁掉七大星区,然而每次都无法完整。就像我方才说过的一样,人偶无法承载阿克雷所有记忆,大部分都自我毁灭,或是崩溃,或是死机,怎么都做不出新的『神』。”

“最后呢,我想到了一个方法。”

莉丝转过身,微笑着,“当当,欢迎来到兰恩家最最最最——隐密的墓园!你们将会在这边见到一切起源的神喔,要怀抱着感恩的心。”

随着像是玩笑般的笑语,女性身后打开了一扇门,门后透出柔和的光线,很快替众人照亮内部所有的东西——

不大不小的白色空间中很简单,只摆放了几具透明的玻璃棺,没有其余特殊的纹路,也没有纪念性质的摆设、陪葬物,只有一具具躺在其中的人体,显得特别孤单。

如果不是莉丝带领,包括波塞特在内所有人很可能都会以为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其他成员遗体收纳处,绝对不会想到是被人类崇敬数百年的“神”的沉眠之地。

“来吧,对于你们而言,能亲眼看见真正的『阿克雷』应该是无上的荣耀。”站在空间最深处的玻璃棺前,莉丝微微偏着头,对着所有的人微笑,“这样等等死了之后,应该也能很满足地回到母星吧。”

虽然知道女性并没有抱持着好意,但是长年所崇敬的“请愿主”就在面前,所以不论是大白兔等人或是强盗团的人们都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既紧张又小心地缓慢走向了玻璃棺,连气息都不自觉屏住,靠近得直到看清楚了躺在里面沉眠的青年面容。

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然而在看见“本人”的当下,每个人内心还是有所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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